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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朝阳初升,万丈金芒才放,沉睡的大地将醒未醒之际,匡云南一行人等待许久的东南风终于吹来。

 “二皇子…”魏泉生激动得全身发抖;十年了,在这段流离的岁月中,他吃尽苦头,曾以为今生复宫无望,只好厚着脸皮,四处向老友求救。直到常如枫劝他和西荻国合作采金。

 他本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谁知这一赌竞赌对了,只要再过一关,他又可以回复过去的光荣,他一定要成功。

 匡云南抬头看着云的向,东南风吹得好强、好强。“天意。”合该是西荻国要兴盛的时候了,他深口气,蒲扇般的大掌一挥。“走吧!”

 匡云南领头,魏芷瑕、凌摘星、魏泉生在后,一行四人走向铁血骑士驻守的诛仙阵。

 阵名“诛仙”听似恐怖异常,其实也没啥了不起,要匡云南来说,它唬人的成分多一些。

 “二皇子。”魏泉生指着半山上三个口。“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入口?”

 “可以说三个都是,也可以说三个都不是。”匡云南自怀里掏出三颗藥丸丢给他们。“先服解藥,再等着看好戏。”

 匡云南等他们都下解藥后,才将上回托魏芷瑕买回来的烟交给凌摘星。“你知道怎做吧?”

 “当然。”跟着匡云南这么久了,就算学下到他一半的恶劣,十分之一总有吧!凌摘星快乐一颔首。“我这就去办。”话落,他像阵轻烟似地,消失在山林问。

 “相公。”魏芷瑕走到匡云南身边。“我忘了告诉你,你要我买即时生效的烟,但藥铺掌柜说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藥,所以我买的是一刻钟后才会生效的藥,有没有关系?”

 魏泉生一听,脸都白了。“你这笨蛋。”他把女儿往旁一推。“二皇子,若错过今,几时才有如此好时机?”他脑子除了夺回翔龙宫外,再无其它念头,包括亲生女儿。

 “哇!”魏芷瑕失去平衡,连退三大步。

 “你干什么?”匡云南一声怒吼,闪过魏泉生,奔向魏芷瑕。“瑕儿。”他急着扶人,却忘了她天生神力,转眼间被拖得一块往地面栽去。

 “对不起,相公。”她喊,但来不及了。

 “呃!”他倒口气,因为她刚好跌坐在他身上。

 “相公!”她吓得挣扎了起来。“你怎么样?”

 “没事,我很好,只要你别动。”匡云南闭眼、皱眉,快被她断了。

 “可是…”她好怕把他给坏了。

 “别紧张,我没事,你慢慢起来。”他软语哄她。

 魏泉生看得瞠目结舌,几时魏芷瑕的身价升得这么高了,匡云南拿她当宝。

 看来他是下必担心匡云南事后对他黑吃黑了,只要掌握住魏芷瑕,还怕匡云南会飞上天?

 费了半天劲儿,魏芷瑕终于顺利离开匡云南的身体,站了起来。

 “相公。”她可怜兮兮地瞄着尚坐在地上气的匡云南。

 “没事。”他摆摆手,有些好笑、有些丢脸。唉!为何他一个身体恁般差的男人,会喜欢上一个天生神力、身强体壮,随身背着两柄五、六百斤重的银斧当武器的女人?

 这真是个好问题,改天他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是有被狂?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抑或是他实在太羡慕身体健康的人了,才会不知不觉干了这件蠢事?

 “主子,烟下好了。”凌摘星完成任务回来禀道,见到匡云南,不讶异。“主子,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数蚂蚁。”匡云南没好气地回了句。

 “咦?”凌摘星瞪大眼。“我是听人说过观星象以测天气,想不到数蚂蚁也可以;要怎么数啊?分单、双吗?”

 匡云南差点昏过去。“孺子不可敦也。”他把手伸向魏芷瑕,她马上扶他起身。

 “相公,我以后会小心,你别生气喔!”她手忙脚地拍着他一身的灰尘。

 “算了。”他安抚地拉住她的手。“没站稳我也有错,你别放在心上。”

 “可是魂葯…”

 “那玩意儿我一看就知非高档货,又另添了几味藥下去,效果应该很好才是。”关于使毒用藥,他可是很有把握的。

 凌摘星看看匡云南,又瞄瞄魏芷瑕,小声喃道:“原来是跌倒啊!还骗我数蚂蚁。”

 匡云南瞪他一眼。

 凌摘星缩了缩肩膀,正担心有人要算帐。

 “相公。”魏芷瑕突然惊喊。“山冒烟了。”

 可下是,半山上三个山口各自冒出缕缕白烟,翻滚腾跃,恰成奇观。

 “烟生效了。”匡云南满意一颔首。“一刻钟后,咱们就可以下费吹灰之力,突破诛仙阵。”;

 “太好了。”魏泉生激动得全身发抖。“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忘记二皇子的。”

 “你能遵守诺言最好,否则…”匡云南既有本事助他夺回翔龙宫,当然也能毁灭它。

 “一定、一定。”魏泉生点头如捣蒜。

 “此阵过后,便是你魏家的家务事了,我不便手,你自己看着办。”

 “当然、当然。”魏泉生兴奋地着手。“我已传令命留守雪峰诸人过来,诗人员到齐,就一起杀上孤鹰峰,夺回翔龙宫。”

 “祝你好运。”匡云南数着时间,直到山口冒出的白烟由浓转淡、渐至消失。“差不多了。”

 “扫垃圾喽!”凌摘星欢呼一声,第一个冲进山

 “我也去。”魏泉生跑第二。

 他们以为把守此关卡的四十九名铁血骑士尽数被匡云南的倒后,这诛仙阵便无任何危险了,那还下乘机大玩特玩?

 然而他们没想到,事情若有如此简单,匡云南为何不跑?

 “相公。”魏芷瑕拉拉定在口外下言下语的匡云南。“咱们下进去吗?”

 “等一下,让笨鸟先去探路,确定无事了,咱们再走。”

 “什么?”他的话太深奥,她不太懂。

 “没有。”勾心斗角的肮脏事他来做就好,不必污染她。“我是说,再等一会儿,让烟的藥彻底发挥后,我们再走。”

 “喔!”她会意一颔首。“那要等多久?”

 “等…”匡云南还没说完。

 里忽然传出凌摘星的怒声。“混帐,居然有漏网之鱼。”

 废话!铁血骑士既能名震武林,哪这么容易就全被倒,有漏网之鱼才叫正常。所以匡云南不先走,让笨蛋先去为他探路。

 可惜魏芷瑕却没他那多心思,她只知有人遇到危险就得赶紧去救。

 “糟糕,凌大哥碰到麻烦了。”一句话末完,她人已朝着发声处跑去。

 “别去啊,瑕儿!”匡云南大惊。可恶,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把她的善良算进去,这下可好,麻烦上身甩下掉了。

 无奈地出靴中匕首,他运劲全身,发现功力只剩八成,最近消耗得太厉害,一直无法恢复,只怕也没有恢复的一天了。

 实在不想再动手,武技不行,他搏斗全靠内力,而那正是他保命的最后手段,每动用一分,都是在削减他的生命,再蛮干下去,下知哪天他会突然死在战场上。

 “相公!”魏芷瑕的惊呼声如利箭般传来。

 没空多想了,他一提气,身如飞絮,掠向战场。

 三个山的最终处是相同的--一个一丈方圆的大窟,四周再凿出四十九个小,以夜明珠照明,供四十九名铁血骑士休息。中间的大空地则放置了刀剑戟等武器,做为练功之用。

 铁血骑士的衣食所需,全赖孤鹰峰那边透过地道送进来,凌摘星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报告匡云南,他才想出这个另挖一条地道沟通原先的地道,然后在吹东南风时,于地道口燃放烟,以便风将烟吹入地以破阵的方法。

 但想到如此简陋的环境,四十九名铁血骑士居然住得下去,可见其个性之刻苦,他们在这里大概天天以练武打发时间吧?

 难怪一个个武功高强,烟只能把他们得半晕,却无法令他们倒下。其中有两个甚至下惧烟。

 不过对他而言,半晕就够了,剩下不足的一半他有金针可以补足。

 衡量情况,两名未中烟者皆被魏芷瑕给绊住了,看样子短时间内还分下出胜败。

 他大可利用这段空档,先收拾那些半晕者。

 “还不给我倒下。”一声低喝,他手中金针似暴雨飞花,向那些被得神智下清的铁血骑士们。

 “哇!”金针过处,数名半晕的铁血骑士彻底倒下。

 瞧得原本与魏芷瑕纠不清的两名铁血骑士暴跳如雷。“你们快醒醒啊!”“这是不可能的事。”匡云南右手金针、左手匕首,直如猛虎出柙,凡他经过处,没有一名铁血骑士是站着的。

 “可恶啊!”两名清醒的铁血骑士气炸了。

 “你们别担心啦!相公只是打晕他们,没伤人的。”魏芷瑕还有心思安慰别人。

 可人家哪领她的情,尤其负伤的猛兽为求活命,根本是下择手段。一人长剑直劈、快如电驰,一人大刀横扫、威不可挡,纵横攻掠之势将她上下左右每一处退路全数封死。

 “瑕儿,小心!”匡云南连人带匕首直扑过去,及时为她挡住一记致命的攻击。“别妇人之仁。”

 “可是…”她不想伤人嘛!下手不由自主地留三分活路。

 两名清醒的铁血骑士见状大喜,攻击更是猛烈。“纳命来。”他们以为多杀一个敌人,他们便可多得一分活命的机会。

 下料此举却震醒了沉睡中的魔王--

 “谁敢?”眼见魏芷瑕处处留情,对方却咄咄人,匡云南哪能让别人伤了她?匕首飞卷似蛟龙横行,引爆万丈光华,向敌人。

 “不要,相公。”早知他身体不好,魏芷瑕哪儿肯让他多费心力?“这两个人我自会处理,你别冲动啊!”她终于取下背上银斧,狠劈猛砍,企图住两名敌人。

 可匡云南怒气一发,又岂有如此容易消灭!那飞卷的匕首像条噬人的毒蛇,配上如蜂尾针般毒辣的金针,一名铁血骑士先被金针脸,后遭匕首大卸八块,整座石窟笼罩在一片血腥梦魇中。

 适时,凌摘星与魏泉生也撂倒其余因身中烟而半昏半醒的铁血骑士们。

 转眼间石窟内仅剩一名铁血骑士站立着;匡云南一步步前,他便一步步后退,眼底的惧意似水,没有一刻消退。

 腥臭的血味在石窟中飘扬,铁血骑士踏到同伴的断肢,滑了一跤,冷峻的面庞一瞬间惨白如雪。

 “不…下要过来…”他被匡云南残忍的杀人手法给吓呆了。

 只是匡云南哪肯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可下懂;他只知斩草不除,春风吹又生。为免后麻烦,今朝绝对要除恶务尽。

 “放了他吧!相公。”然,魏芷瑕不忍了。

 匡云南厉眸扫她一下,情不自地,她连退三步,从头到脚,连头发都冻僵了。

 瞧见她的害怕,他指向铁血骑士的匕首不觉顿了下,喋血江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道理她难道下懂?

 况且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省得这只漏网之鱼心生下服,在魏泉生夺回翔龙宫后,又连络外人来找麻烦。

 他没剩多少时间可以照顾她了,因此希望利用仅剩的光为她安排好一切,为何她却下懂他的苦心?

 “相公,上天有好生之德,求你别再杀人了。”她天生单纯,哪能明白他深沉的心机;只知他杀人时,那张脸好恐怖,她好害怕。

 一股冰寒的怒气在他口炸开,震得他一时头昏眼花。她竟以为他天生就是刽子手,以杀人为乐?

 要杀人,西荻国那么多妇孺稚子,还不够他砍吗?要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搞得自己一身伤?

 “相公…”她抖着声音,着泪。“求求你…”他直把牙龈咬得发疼。“想活命就自废武功。”这已是他最大的极限。

 “自废武功?”对练武之人而言,武艺不啻为第二生命,怎可能说废就废?与其任人宰割,下如豁命相拚,或许还有一丝生机。铁血骑士抱着这样的想法,举剑反攻。

 匡云南本就下想放人,见此景,马上发作,握紧手中匕首,腾龙之姿跃出,迳取敌方上中下三处要

 下过他快,铁血骑士的剑也不慢,尤其又是为了小命在拚战,那剑势更比平常快两倍下止。

 匡云南一击拿不下敌人,旧力用尽、新力尚未聚集,瞬间陷入危机之中。

 “相公,小心。”魏芷瑕不愿匡云南再沾血腥,但也不容人伤他,银斧回旋挡住敌人利剑。

 匡云南趁此良机,一招砍了敌人臂膀。

 “啊!”惨嚎声中,魏芷瑕心神顿失。没料到他这样狠毒,出手便断人手臂。

 可匡云南的攻势却尚未止歇,匕首连削带劈,最后一名铁血骑士亦身首异处,魂归地府。

 鲜血洒如泉,魏芷瑕没能避开,匡云南亦同。

 两尊血人儿四目相对,一冷酷、一惊惧,好半晌,谁也无法动。

 最后是匡云南抢先回复精神。“你…”他上前一步。

 她止不住颤抖,步步往后退。

 他一怔,看着她一身的血,红污染了天真、腥臭夺去了纯洁,再不复昔日纯美无瑕的模样儿。

 心忍不住阵阵绞痛了起来,他与她果然下适合,白纱与黑墨共谋的结果,只是毁了纱巾的洁白。

 离去的时候到了,他暗暗握紧了拳。“把这些人的武功全废了,再放他们走。”话落,他转身往外走。

 她没跟上,反而避他更远。一直以为他外表虽冷酷,心肠却很好,否则哪会待她如此体贴?可为何对别人竟恁般无情,非将人入绝境不可?

 大家和平相处,快快乐乐的不好吗?她希望看到每一个人都活得开心啊!

 攻破铁血骑士的诛仙阵后,匡云南便正武退出了魏泉生的复宫大计,让他自己去处理他们翔龙宫的家务事。

 他和凌摘星又住进了通天塔,等待魏泉生搞定一切后,组织一支链金队伍,跟随他回西荻国,投入采金、链金行列。

 但可惜,魏泉生的能力太差,一座小小的翔龙宫攻了五、六天还拿不下来,等得匡云南一把火都快冒出来了。

 他吃不下、睡不稳,身体变差,情绪自然更形焦躁。

 凌摘星天天被骂得狗血淋头,都快干下下去了,可偏偏…“主子,那个…解藥…”是啦!就是他每四十九天得服一颗解藥,否则小命便要不保。

 “我看你还没发作嘛!”匡云南冶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啄一口,又皱着眉放下。好烦,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啊,他心情就是平静不下来。

 “啊!”凌摘星一呆,匡云南该不会想看他毒发时的惨状吧?“主子…”

 “吵死了。”丢出一颗藥丸,他愤怒轰人。

 管他骂下骂人,凌摘星只要解藥在手,确定往后四十九天性命无虞,他就什么事也下管了。

 “是,小的这就出去。”他一溜烟跑了出去。

 匡云南气得把桌上茶具扫落地面。

 “混帐。”他气鼓鼓地移坐长杨,绵软的坐垫一下子将他的身子给了进去,沉重的四肢变得好轻盈、好舒服。

 通天塔里原先是没这玩意儿的,灵霄十卫驻守这里时,只求有个休憩的空间,哪能顾及生活享受?

 直到他破了通天塔,借住进来;他身体下好,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得要卧休息,但这里的铺乃青石所制,又冶又硬,睡下到两个时辰,他一身骨头就差点瘫了去。

 可出门在外下比家里,没办法只得忍耐,却熬得他一条小命险去了半条。

 后来是魏芷瑕看下下去,偷了魏泉生的钱去买了这张长杨回来,他才开始有了较安稳的睡眠,病况也渐趋稳定。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叫她去买藥,结果她不止买了藥,还远从三十里外的城镇买了这张长榻,一路扛回来。

 他问她为何不请人送?她说请人送要等三天,那他岂非又要失眠三个夜晚?反正她扛得动,就自己扛喽!

 可三十里的路程呢!她扛着这么重的一张长榻一路走回来,就算神力天生,也是很辛苦的吧?

 但他从没听她抱怨过一句,包括帮他彻夜熬藥、煮食,她都快快乐乐地做了。

 凡是与他有关的事情,她总是抢着做,有时叫她休息,她还一脸哀怨,真搞不懂,她为何这般爱做事?

 “嗯?”一阵淡淡的藥香传来。

 他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一只托盘放在地上,上头搁了一碗参汤、一碗养生汤。

 他弯拿起一个碗轻啄一口,是魏芷瑕的滋味。

 “瑕儿吗?”他喊,却没有一个人现身。

 “瑕儿。”他又叫了一句,四周沈默依然。

 和暖南风中,只有他的息与心跳声,寂寞地响着。

 一下、两下、三下…

 他看着手中的藥。“不是怕我吗?”自那他在石窟中狠杀铁血骑士后,她就一直避着他,五来,不曾见他一面,倒是参汤与养生汤每准时奉上。

 他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种行为到底是在呕气,还是已厌恶他?或者怕极他的手段?

 可不管如何,他下曾去细究,就要分开了,查来干什么?

 完养生汤和参汤后,他把碗放在托盘上,知道不一会儿她自会来收,但她不会来见他,大概这辈子都下会了。

 关上门,转身回屋内,来到榻前,一股莫名的疼痛袭上心头。

 他一阵踉舱倒在杨上,过去养生汤对他非常有用的,只要每一帖,包管安安乐乐过一天。

 可最近,它的效用似乎减低了,即便天天喝,还是不时闹心悸。

 他的身体真的已经不行了吗?还是…这种揪痛跟以前那病发时的剧疼是不同的?

 没有吧?因为它们同样令人难以忍受,痛苦得仿似要将他整颗心都给捏碎。

 只是…一个在身体、一个在心里。

 “呵呵呵…”无奈的苦笑逸出齿,毕竟骗不了自己。一直以为有朝一,他与她分离,活不下去的会是她,毕竟她是如此迟钝、又太天真单纯,丝毫不懂得防人之心,早晚会被欺负死。

 可当分离真正来临时,他才发现,软弱的也许不是她,而是他。

 因为他已被思念磨得神魂半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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