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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徐晃杀樊稠
 宝珏病泱泱地躺在贵妃榻上,脸的倦容——仗着自己身体好,又怕替凤后招惹是非,所以硬穿着淋淋的衣裳,陪着凤后谈易的结果,就是她感冒了。

 萧文得了消息倒是来看过她一次,可惜,只看了这么一眼,随后就说了句:“墨珠,你好好照顾公主。”带着冬行拔腿就走,连椅子都不曾坐过。

 宝珏很奇怪:她生病,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明明刚刚进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苍白呀?

 自己为了他的事奔波,才得的病,他倒好,丢下一句无关痛的话就跑,嘘寒问暖都不曾有!这可真是前世的“冤家”了!宝珏闷闷的想。

 “墨珠…”宝珏一脸哀怨地看着坐在榻边的少年“驸马丢下我跑了,你不会也跑吧?”

 少年看了看手中的药碗,笑得十分灿烂:“公主,您放心,我是不会跑的,要跑,也得等您把药给喝了!”

 “不是吧?!”宝珏一声惨叫,这才想起萧文没进来之前,两人正为着喝药的事情吵吵闹闹的“那你现在就跑好了,我不拦你的!”

 “不、行!”墨珠笑着吹了吹腾腾的热气,舀起一调羹递到宝珏边“趁热喝吧,药效最好了!”

 “你从哪儿来的药?我明明没让太医来瞧过病啊!”宝珏试图转移墨珠的注意力。

 “这个么…”墨珠笑着看她“是按照王太医开给紫玉的方子抓的药…”

 “喂!紫玉那个是肺炎!我只是小伤风而已!这方子怎么可能一样?”宝珏别过头,避开凑到嘴边的调羹“出身汗就好了,不用吃药啦!我这副样子不是为了骗驸马吗?驸马没骗着,倒把你给骗到了!”

 墨珠不答话,只是固执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宝珏看实在躲不过去,只好一狠心,从墨珠手里抢过药碗,一口气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我的妈呀,真够苦的!紫玉天天吃这东西,也是他本事大!”

 墨珠接过碗,把手里的调羹放在碗中,走到桌边放好,转身回来到宝珏跟前,从怀里摸出个纸包,打开了递给宝珏。

 “这是…”宝珏愣愣地看看纸包,又看看墨珠“给我的?”

 墨珠点点头“紫玉也嫌药苦,所以每次喂他吃药以后,我都给他块核桃酥解解苦味。公主以前曾说过水晶银菊糕很好吃,早上我去菊香楼买了些回来…您快尝尝。”

 宝珏捻了块放进嘴里。鼻间依稀嗅到了菊花的香气,咬在口中,清淡不失甜,细嚼慢咽中,菊花的香味越觉浓郁,一块糕点吃完,竟是齿颊留香,意犹未尽。宝珏伸手又去拿来吃,墨珠看她吃的高兴,不由得抿着嘴又笑了起来。

 “墨珠,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知心人啊!”意犹未尽地吃完手里的点心,宝珏一脸不舍地看着他“将来你要是嫁人了,可要我怎么办呐?…这日子是没法儿过的了…”

 墨珠本来是面的笑容,听她这么一说,灿烂的笑容顿时冰结在脸上。他一言不发地收拾了桌上的药碗,掉头就往屋外走。

 “墨珠,我是开玩笑的啦!我不是真的要让你一辈子不嫁人的啦!”宝珏对着墨珠的背影急喊“相信我,我肯定会为你选个好人家,再准备丰厚的嫁妆,送你风风光光地出嫁的啦!墨珠,你别生气啦!”

 走到门口的墨珠身体一僵,转过头来,一脸凄楚地看着宝珏:“公主您这是说什么话?我是公主的人,您要怎么安排都是您的事。您若是喜欢,墨珠就跟在您身边伺候您一辈子,您若是瞧着碍眼,随便找个人家打发出去也就是了,何必花那么多的心思呢?”赌气说完后扭头就走,跨出门槛后拔足便跑,直向院外冲去。

 宝珏顿时心的懊恼:明明知道墨珠是个死心眼,自己干吗还要逗他玩嘛!这下好,把他惹急了,又不知道躲哪里去哭了…挠了挠头皮,宝珏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放任自:就是追出去,她也没办法不让他哭啊!再说,自己追出去哄他又能怎样?若是借此机会,慢慢断了他对自己的情愫,与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宝珏便躺着假寐起来。

 过了会儿,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宝珏以为是墨珠去而复返,也没在意,依旧闭着眼睛。

 “谢谢你!”一道优雅的男声在耳边低低地响起,宝珏听着声音不对,赶紧睁开眼来,却和萧文探视的眼光对个正着,以为她正在休息的萧文顿时羞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萧文回了翠竹苑以后,冷静下来一想,便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过分——墨珠是公主的贴身小厮,两人亲密些也属正常,有什么奇怪的?

 大户人家里的规矩,贴身小厮就是主子的人——这是大家都默认的规矩,何况墨珠跟在公主身边多年,据说从来就没有挨过打,这对于以“死两个小厮”闻名的宝珏公主来说,可谓是特例中的特例了,不正说明了他在公主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么?

 再说,他刚进门时,看两人的举止是有些暧昧,可那不是墨珠在给公主喂药吗?自己怎么就一时没了风度,转身就走,还给公主脸色看?公主可是为了替爹爹求封进宫受了凉才病的,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越想越自责的他,便撇开了两个小厮,孤身一人来向公主陪不是。

 宝珏看他跪在地上,只是双手撑在榻上,忙往里边让了让,拍了拍榻沿,示意他坐上来。萧文不敢反对,顺从地坐下。

 看着一身白衣带孝的萧文,宝珏故意哀叹道:“文儿,你好狠的心哦!看着我生病,理都不肯理我,话也不说一句就走,你是什么意思嘛!”她娇嗔地抱怨着。

 “萧文哪里敢对公主不敬?”不解风情的呆头鹅,老老实实地低头辩解“只要公主不生萧文的气,萧文就心满意足了…”

 宝珏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苦涩,话锋一转“文儿,你我是夫,人前是为了皇家的体面,闺房之中便不用如此客气了吧?”

 她笑着握住萧文的手“我的闺名是水秀云,想必你是知道的,这个名字用的机会不多,只有皇上和凤后在后宫里召见我的时候才用,时间久了,说不定连我自己都要记不得了。不如,你也叫我秀云好了…或者叫我云儿…你看,哪个好听些?”她娇笑着征求萧文的意见。

 萧文看她清澈诚挚的眼神,温婉善意的语气,这一刻才真的相信公主是真心要对自己好,他强抑心中的激动,深了口气“若…若是公主愿意,我…我唤你云儿…可好么?”

 “好啊!”宝珏微笑地看着他,给予无限的鼓励“我很高兴你这样叫我呢!”

 萧文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就连持宠而骄的二爷也不敢和母亲如此亲密,自己却和公主…虽然觉得有些不合礼数,但不可否认,他的心底因为这个亲昵的称呼而溢了柔情和感动。

 “文儿,”宝珏轻轻地唤道“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其实,你不必压抑自己的子来迁就我的。”

 看着萧文惊讶的目光,宝珏笑道“你这个人,其实骨子里有着文人的傲气和与生俱来的自尊。你不以为嫁给我这样的人是你的福气,你只是在忍耐…我想,那天我从昏中醒过来的时候,我说不认识你,你拂袖而去,才是你最真实的反应吧?”

 “谁…谁叫你当时那么气人,先前又对我不闻不问的…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讽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我当然气嘛…”萧文涨红着脸,喃喃地解释着。

 宝珏莞尔一笑:“这才是夫。各自以真面目坦陈相对,不虚伪,不掩饰…我不稀罕什么晨昏定省、请安问候的官样文章,夫要真做到那个份上,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你懂吗?”

 萧文看着她点点头。宝珏描述的夫相处模式,让他很期待,见过了父母相处的岁月,经历了两年多的清冷时光,公主突如其来的温柔和理智,都让他深深的折服,并不由自主地为之吸引。

 “文儿,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对你隐瞒,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最亲密的人。我不要求你一定也要如此对我,但是,我希望你尽快负起身为一个驸马应尽的责任,好吗?”

 “什…什么…”声音低如蚊蚋,萧文恨不得此刻地上有个让他钻下去。成亲两年,没有同房又不是他的错,此刻公主旧事重提,且毫不掩饰,莫非是想…这…这种事情,公主决定了便是,干吗还要拿来问他?这让他怎么回答嘛!

 “文儿,我会吩咐韩管家,后府里的事情就由你做主,你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在来和我商量,你看,好吗?”全然不知萧文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宝珏纯粹是不愿意就此埋没他的才华,才主动找些事情给他做做“薪水么…就由我亲自向你支付好了!”语带双关地说完,生怕老实的萧文不明白,特意在他手上掐了一把——若是知道刚才一刹那,萧文比她的想法还大胆,不知她会怎么想。

 发现自己会错了意,萧文不由的隐隐泛上一阵失落,但能够帮上宝珏的忙,他也很高兴“我帮你管理府中事物,是我的本分,还要什么薪水?云儿又拿我当外人了!”

 他还是没明白!

 宝珏暗暗感叹自己的情路艰辛:“既然你答应了,那么…我就先付你点定金吧!”说完,也不管萧文怔愣的表情,当下,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往自己面前带,一手顺势环住他的脖子,照着那两片红润的便吻了下去…

 萧文仅有的一次经验,还是上次和宝珏在回程的马车上,接吻的技术自然是生涩而拘谨,这倒起了宝珏的斗志,她不断地调着萧文,勾引他与自己翩翩起舞…

 慢慢地,萧文也领会了其中的奥妙,不与总是处于被动守势他,追逐着宝珏纠起来,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浪漫的深吻中…

 自此,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一直被世俗礼教框得死死的萧文,一时半会儿的,当然不可能就象宝珏那么开放。人前,总是一副恭谨有礼的样子,私下相处时,多半也是彬彬有礼,不过最后,他总是会在宝珏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并放任自己沉沦在宝珏编织的情网之中。

 然而奇怪的是,宝珏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意思,她似乎对浪漫的恋爱颇为沉——其实,她是想彻底赢得萧文的心以后,再去追求体的结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墨珠照样动不动就掉眼泪,丝毫没有改善,尽管他已经正式十六岁了。

 宝珏在为他举行了一个小型庆生会后——其实,就她、墨珠、紫玉三个在右厢房里吃了顿晚饭,然后她送了个翡翠玉珠手钏给墨珠做礼物——当即找来王太医,要她好好地开了几副养护嗓子的药,严令墨珠没事少开口,不许大声喊,不许随便哭,不许…令下了一大堆,目的只有一个:避免墨珠变成小乌鸦!

 可是墨珠并不知道宝珏的意图,以为自己又是哪里惹得公主嫌弃了,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得宝珏将她那个几乎是杞人忧天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坦白了干净,总算在泪水泛滥成河以前,成功地让墨珠破涕为笑——这样一来,她的良苦用心就此白费,墨珠药照喝,哭起来却是半点也不含糊,一点搀假作弊也没有——也对,有好东西顶着,他再怎么折腾也不怕嘛!

 紫玉在病体痊愈之后,重新跟在宝珏身边伺候,只是他的心里终归存了分戒心,对宝珏始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防她防得跟贼似的。

 宝珏也不怪他,成里光是着萧文培养感情就已经很花时间了,经常还要哄墨珠玩儿,对这个说话加、有暴力倾向的少年也顾他不上——没有萧文清丽端庄,不及墨珠温柔可爱,纵然生的冷动人,这刚烈的子实在是不敢恭维,自己还是不要随便挑战难度的好。

 有时想来,宝珏也替紫玉觉得惋惜:这样的风骨,若是出身豪门也就罢了,自有那攀高枝的会容让三分,偏偏是个小厮的命,后出嫁,许的人家却未必能受了这样的脾气——哎!墨珠是愁选什么样的人家才配得上他,紫玉却是愁什么样的人家才容得了他——一样两个少年,都有让宝珏心烦恼的事,想想头都有些大了。

 好在墨珠也只是刚十六,紫玉也才十五,还有几年的光可以慢慢地替他们留意合适的人选,不然,宝珏大概真的要给这两个少年在府里搭上高台,着他们抛绣球招亲了——自己看对了眼,她的责任就小很多了不是?也省的她心了!看看,头发都白了好几去!当主子当到象她这样的,这世上可真是不多见的咧!

 府里的杂事有韩秀娟持,大事有萧文把持“阴谋得逞”的宝珏终于如愿以偿地过起了悠闲潇洒、和美男子和睦相处的理想生活,对于这样的生活,她可是非常的满意。

 然而,她毕竟忘记了以凤后的精明能干,又怎么可能让她这个表弟媳妇不求上进?如果她一直平庸下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她都可以找上门去挑衅、知道进宫搬救兵,自然是还有潜力有待发掘,而自认为有“要让表弟幸福生活”这个义务的玉无暇,当然就把完成这个目标的执行人给算计上了。

 半月以后,女皇下旨,命御妹二公主宝珏,出任东湖香岭巡查钦差,全权处理民生问题,亲赐龙头金钺一柄,如遇贪官污吏,可先斩后奏,七后,离京赴任。

 不情不愿地接下圣旨,宝珏立时觉得自己才为两个小厮婚事心而大的头,又大了三分出来…

 拜托!她哪里懂什么民生国计啊?!她又不是搞政治的?这学问,她哪里懂啊?!

 女皇这不是“铅桶里头捣螃蟹——瞎想(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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