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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金城麴义
 广平城下

 一段地势低缓的山坡后,衣衫褴褛的黄巾军站在山丘之后,目不斜视的瞧着广平城一阵秋风扶送,吹干每个人脸上的汗水在步入秋末的北方,这股风对连来行军的黄巾军,可以说是很好的解

 可是,他们知道,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享受这短暂的时光,接下来,他们即将要面对城内,那支赫赫威名的白马义从

 他们只有趁着他们的首领休息的时候,精神溜号一下下

 “你说什么?”张宝眉头紧锁,上下不解的瞧着面前的黄巾侍卫,如果他不是手中有着侄女张婕儿的信物,恐怕就因为方才那一席话,张宝就会杀了他

 那黄巾侍卫也察觉了张宝说话时带着的狠意,却迫于张婕儿的压力,硬着头皮,开口道:“少主让地公将军退兵”

 “为什么?”张宝一甩衣袖,背过身子,冷漠的问道

 “少主说,恐广宗有失,所以”

 “广宗有失?”张宝呢喃的挑了挑嘴角,然后低声道:“没了广平,广宗也早晚是朝廷之地”

 “呃”那侍卫疑惑的瞧着张宝接着道:“可是少主说,内黄、平等地的公孙瓒、刘备正率领大军向着广宗近”

 “他们动了?”

 “是”

 “你们不会探查错了?”张宝转回身瞧着黄巾侍卫,道:“不是往广平来?”

 “这”那黄巾一迟疑,眼下兵荒马,河北之南已经尽是朝廷的地盘,探报说什么,谁又能知道其中真假?

 “我数万大军直广平,广平城内只有两千白马义从,他公孙瓒、刘备同皇甫岑杀白马,义结金兰,整个大汉都清清楚楚,我就不信,他们不来救?”张宝很少说话这么理直气壮,而且底气也似乎很足,一番往日温文尔雅的姿态,瞧着面前的探报道:“回去告诉婕儿,广平不能丢,丢了广平,广宗早晚是朝廷的不管城内是什么样的军,又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我张宝在这里一,就要攻破广平,解除广宗之危而且我听说这来的左中郎将皇甫嵩是皇甫岑堂兄,被度辽将军皇甫规亲手带大,我就不相信,他会见死不救”

 “这”探报不敢顶撞

 “费什么话”张宝神情一瞪,回身挥了挥手,示意身旁休息好的黄巾军整装待发,攻向广平城,并且不忘对着身边的黄巾护卫说道:“如果婕儿还记得老三的死,那么趁着我还没有率领大军扑入广平城,你回去告诉她,念情分,就在城内配合我一下”

 …

 “仲岚,你过来”天色刚亮,皇甫嵩就来到皇甫岑昨休息的大帐内,似乎已经想好了答案般,瞧着皇甫岑,一改往日冰冷的口吻,初次提及皇甫岑的表字,道:“你跟我过来,我有事情要说”

 皇甫岑瞧了眼身旁的黄忠和关羽,匆匆穿着好衣甲,配着宝剑,开大帐门帘,走了出来,瞧着皇甫嵩,问道:“有答复了?”

 “嗯”皇甫嵩点点头,慢慢转回身子,就像是一个师长在面对自己的学生一般,充严肃,还略带几丝说不出来的感情,道:“我配合你”

 “那很好”听见皇甫嵩的点头首肯,皇甫岑却没有皇甫嵩想象中那般喜悦,甚至连一点激动都没有,只是冰冷的转回身,便要收拾行装,然后该干嘛去干吗去,但皇甫岑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番作态有些冰冷,脚步顿了顿,冰冷的口吻,道:“谢谢”

 “你等等”

 “干嘛?”

 “你的计划?”

 “对哦”听见皇甫嵩提醒,皇甫岑转过身来,瞧着皇甫嵩道:“很简单,你配合广平城的白马义从吸引张宝的军力”

 “你广平城谁去取?”

 “我去”

 “嗯?”皇甫嵩疑虑的瞧着皇甫岑,问道:“是不是有些人单势孤?”

 “呵呵”皇甫岑苦笑,道:“还会有我大哥公孙瓒、三弟刘备率领辽东军去取广宗城当然,如果钜鹿太守有见识的话,我想,他也会去”

 听完皇甫岑的安排后,皇甫嵩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此事可行,只是时间上恐怕会不够?张宝要是知晓有人攻取广宗,势必要加大攻取广平城,如果不成也势必会急退军,辽东将是虽然骁勇善战,却多为马上卒,这夺城之事,他们焉能擅长?”

 “所以说,我需要你的配合,把张宝阻隔在此地,并保证广平不失”皇甫岑盯着皇甫嵩,心中点点头,这个人也算是一代名将了,竟然这么快就可以看透这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夺城的时间,回道:“至于攻城器械一事,也不劳烦左中郎将大人担心,家师在卸任前,曾派人连续赶制攻城器械,算下来已有三个月之久了”

 “真的?”皇甫嵩大惊,心中对卢植却是暗暗叹服,还是卢植老而弥坚,一眼就能看出这场大仗的关键

 “闲话少叙,我也需要时间,我现在准备动手,需要一批死士,能进入广宗而不惧死的死士,你有吗?”

 皇甫嵩摇头笑了笑,皇甫岑还是要孤军深入,自己这个堂弟向来喜欢兵行险招,解释道:“西凉武将世家,家丁便是死士”

 “好”皇甫岑也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糊涂,笑了笑道:“给我几十个人”

 皇甫嵩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让谁去跟着皇甫岑

 目光正巧瞄到昨晚上的那个将官,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近前

 “嗯?”皇甫岑也注意到了皇甫嵩的举动,心中知道,这就是皇甫嵩给自己的牛人了,开口问道:“家是哪里的?”

 “西凉金城”

 “怎么称呼?”

 “金城麴义”

 “谁?”皇甫岑大惊,差一点威着的双眼睁不开

 “麴义”

 …

 广平城

 远处,黑的大股黑影朝着广平城下慢慢噬而来,旷野之上顿时扬起数不尽的灰尘,方才还是骄似火的天气,一下子变得冰冷空寂,城外落单的动物拼命的奔跑,似乎避免着下一刻,从面前而来的那些危险

 “张将军,你看”一个白马老卒脸色绷紧的瞧着张颌,手指前方道

 即便他不说,城上的白马义从都已经发觉了这黑的一片,久久经战阵的他们一眼便可以瞧出来,面前这黑的代表着什么,那是战争,一场庞大的战争,在昌黎城头,他们见证了十二万鲜卑铺天盖地而来,并且在那一刻,他们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强大的潜力,能从那里走出来,他们就已经不惧任何敌人

 不惧怕,却不等于,他们要盲目的自大,他们依旧很谨慎的对着面前这疾驰而来的敌军

 张颌扒着垛口,刚毅的脸上写了紧张,他跟这些老卒不一样,这是第一次,真正面对这么多的敌人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张颌才道:“城门关上了吗?”

 “嗯”

 “咱们白马义从还有多少人?”

 “听大人调令,五百人正在城内枕戈待旦,剩下的一千五百人都在这里”白马老卒说着说着,仿佛想起什么,抬头瞧着张颌道:“对了,大人”

 “大人?”张颌也迟疑,不过现在城上自己为主将,其他人眼下都不在,只好顶住中气的说道:“大人说,他不出现前,让我们守住广平城?”

 “大人不在?”

 “轰”的一声,皇甫岑不在的消息就像是一股龙卷风一般,席卷广平城上的每个白马老卒,他们申请肃穆,呆呆地看着张颌,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和惊恐,当然没有惊慌,虽然神情不一,可是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丝毫的动,只是…目光,有些迷茫

 皇甫岑确实是这支军队的军魂,缺了皇甫岑的白马义从,就像是缺少了灵魂的人,战力自然不自然的就丢了一半

 张颌以前也清楚这些,只是没有这么凝重,也没有想到皇甫岑在他们这群白马义从的心中,地位如此重要而偏偏皇甫岑不知道上哪里去,把这里留下扔给自己,自己却要想注意怎么才能稳定军心不过,既然白马义从对皇甫岑如此依赖,皇甫岑在他们心中地位就是无人可比,那么他说的话…这些,老白马是不是也都效死命?

 “诸位”

 “嗯?”听见一直面带紧张的张颌开口,所有的老卒把目光转向张颌,期待着下一刻他的答复

 “诸位”张颌再次重复,把手中的兵刃狠狠地入墙跺,瞧着身旁的同伴,血脉贲张,抑制自己的激动道:“诸位,你们是跟着大人从辽东走过来的老人,我张颌只是投效大人的小卒,成蒙提拔,能得大人如此重托,我张隽乂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守着广平的一砖一瓦,我张隽乂在,广平城就不得破,广平城内的数十万百姓就不得蒙难今天,我想说,你们既然跟着大人从辽东到河东,刀山血海、风风雨雨一步一步走过来,就应该相信大人,也应该完成大人交给咱们的重托我张隽乂长恨自己此生不能有这么一次陪着你们患难与共,可是今天老天给了我这次机会如今大人不在,但我相信,大人绝不是抛弃我们,也绝不是放弃我们,他是有重要得事情去做他能把广平城留给你我这区区两千白马义从,那就是从心底看得起你我,从心底把咱们这帮弟兄当做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你们说,这广平城,你们…有没有…信心…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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