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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鬼门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这里距离燕山何止几千里但一样的弯月空照当头银色的细沙静静的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丁原顾不得疲惫一边以灵觉搜寻苏芷玉的影踪一边向着空旷的广漠呼喊道:“玉儿——”

 声震四方却不见伊人的回应。

 丁原的心一沉飞身到数十丈高空可幽冷清辉中黄沙漠漠寂寥目。

 那些刚刚险的旅人见状也齐声着嗓子呼喊道:“玉儿姑娘——”

 数百双的眼睛不顾惊魂未定帮着丁原一起寻找着苏芷玉的身影。

 丁原的灵觉搜索遍方圆三里还是没有苏芷玉的踪迹。倘若说她已被深埋到黄沙之下那么灵觉也着实难以察觉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可能。

 他的心越来越紧直似失去了什么珍宝一样无休止的搜索只希望能忽然听到那声熟悉的:“丁哥哥——”

 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苏芷玉的安危想着她为自己无怨无悔的付出想着她明知道雪儿与自己的过往却依旧远赴大漠只为一句承诺。他自觉平生从不亏欠谁但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欠玉儿的竟是太多多到他已承受不起。

 他一直告诉自己区区的沙暴奈何不了玉儿可见不到那熟悉的水身影又如何能够心安?纵然有心掘地三尺但又从何处下手?

 忽然丁原的目光落在手腕的灵犀镯上他的心中立时一亮不住骂道:“我真是笨到家了有它在还愁找不到玉儿?”

 他迫不及待的催动灵犀镯镯子上散出一层柔和光晕一枚铃铛“叮”的颤动起来指朝着西北方向。

 丁原循着灵犀镯的指引找去大约行出三十多丈八只小铃铛“叮叮”脆鸣齐齐指向下方。

 丁原甫一低头正瞧见从脚下的黄沙里腾起淡淡红光从最先的一小簇渐渐扩展成一团。

 沙粒哗哗朝四周动当中升起了天心灯。在红色的灯光笼罩中苏芷玉樱含笑怀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冉冉飘起。

 丁原一阵狂喜降下身形叫道:“玉儿!”

 苏芷玉收起天心灯向着丁原道:“丁哥哥你没事吧?”似乎在她心目中丁原的安危永远比自己来得更加重要。

 丁原从苏芷玉怀中接过居然睡过去的孩童问道:“你怎么给埋在沙下这么久?我的灵觉也搜索不到全靠着灵犀镯才找到你的方位。”

 苏芷玉见着丁原焦灼的神情歉疚的一笑道:“这孩子被风沙埋到地下我费了好半天才找到。

 “本想抱着他立刻返回可现他的呼吸已然停止倘若不及时施救便活不过来。所以芷玉只得在沙下祭起天心灯以真元疏通他的心脉总算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丁原望着苏芷玉憔悴的玉容沉声道:“玉儿今后可不准再这样跟我玩失踪更要好好保护你自己的性命明白么?”

 苏芷玉心弦一颤芳心上仿佛被什么东西暖融融的堵住抬头凝视着丁原关切的神情重重点了点头。

 刹那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却又好像是第一次彼此触摸到对方的心跳。

 苏芷玉的面颊不觉中浮起一层娇的红晕悄悄垂下了头但那双眼里浮现的依旧尽是丁原温暖热切的眼神。

 那些旅人从远处欢呼着奔跑过来好似在接凯旋的英雄般将丁原与苏芷玉包围在当中。

 妇人从丁原手中接过安然无恙的小黑紧紧搂在怀里已是泣不成声双腿一软又要给丁原跟苏芷玉下跪。

 苏芷玉急忙拦住小黑却在喧闹声中醒来他睁开迷茫的大眼浑不知道生了什么猛然瞧见了自己娘亲哇的哭着紧紧抱住妇人不肯松手。

 丁原静静望着这幕母子劫后余生的团圆喜剧忽然想道:“其实哪怕是最平凡的人心中也会藏着最真挚的感情。这位大嫂适才明晓得沙暴的可怕但仍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光幕寻找儿子。天底下所有的娘亲都该是一样的吧。倘若我的亲娘还活着她也一定会是如此。”

 莫名的他有些羡慕起妇人怀中的小黑。

 几个看似这群人头领的中年男子在一旁窃窃私语几句其中一人走到丁原与苏芷玉近前深深拜倒道:“多谢两位神仙救命之恩我们是要去关内做珠宝生意的商人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报答的就请你们收下大伙的一点心意。”

 男子说着从身后一人手里捧过几串光华璀璨的珠宝就要送给两人。

 丁原摇头拒绝道:“你们不用如此客气我们不过凑巧路过而已。这些珠宝价值不菲可对我们并没有什么用处你们还是自己留着拿到关内卖个好价钱。”

 那男子还想劝说两人收下丁原抢先道:“你若真想报答便请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他微笑道:“看诸位模样应是常在大漠行走可有听说过一个叫做鬼冢的地方?”

 那男子一怔回头看看身后几个同伴意似征询。

 其中一个虬髯汉子喃喃自语道:“鬼冢是什么地方我好像从来也没听说过。”

 丁原微感失望但想到这般隐秘的所在这些商旅不知道实属正常。估计见过的人恐怕都早已成了真鬼。

 另一汉子呵呵笑道:“难不成那地方经常闹鬼所以才有这般古怪的名称?”

 苏芷玉嫣然道:“据说鬼冢本是一座古代王公的陵墓只不过如今里面住了些妖人是不是经常闹鬼便不晓得了。”

 为的中年男子眼睛蓦然一亮颇是兴奋的道:“老铁你还记得今天下午咱们遇见的怪事么?”

 被称作老铁的虬髯汉子“啊”了声道:“对啊不说我还真忘了说不准跟两位恩公口里的鬼冢就是一码子事。”

 丁原急忙问道:“诸位下午时候究竟遇上了什么怪事?”

 中年男子道:“从这里往西三十多里有一处颇大的绿洲叫作‘白盐镇’因为镇外有一座咸水湖盛产白盐而得名咱们每回过这大漠都会在那里歇上一宿。可今天下午到了镇上却见家家大门紧闭街面上连人都没有。”

 苏芷玉奇怪道:“这是为何难道是有强盗前来打劫?”

 虬髯汉子道:“不是强盗我们一问才晓得镇子上又闹鬼了。昨天一夜里有七、八个壮年男人被那饿鬼干了血死在自家上家里的人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听见。更蹊跷的是镇子上一下失踪了二十多个女娃儿清一都是没出嫁的黄花闺女谁也不晓得这些人是怎么给绑出镇的?”

 中年男子苦笑道:“白盐镇以前也闹过几回鬼可哪一次都没这回凶。我们听说这事哪里还有胆子在镇上宿夜?商量着再往前赶上一程不巧又撞上了沙暴。要不是蒙两位恩公搭救咱们这些人没让饿鬼吃了却也教黄沙给活埋啦。”

 丁原心中渐渐亮堂起来就宛如在重重雾里终于找着一线曙光转脸望了苏芷玉一眼继续问道:“大叔那白盐镇附近可有什么王公陵墓?”

 中年男子想了想摇头说道:“这可没听说过不过那些陵墓过了这么多年给黄土埋到了地底也是有的。两位恩公不妨去找几位当地年长的老人询问一下说不定会有人知道。”

 两人谢过商旅御风朝着白盐镇飞去。因有了鬼冢的一丝端倪连的疲惫此刻顿时一扫而空只想着能尽快找到正主救出姬雪雁。

 苏芷玉见丁原一路若有所思也不说话不住问道:“丁哥哥你在想什么?”

 丁原缓缓答道:“我是在想倘若白盐镇闹鬼的怪事确是鬼冢弟子所为那么他们掳掠那些少女做什么?”

 苏芷玉沉道:“芷玉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是鬼先生已然回返迫不及待的打算铸鼎凝血但又需要若干少女的元以作药引故此才连夜派遣门下四处劫掠。至于那些被血的壮年男子多半是那些手下肆意为之而非鬼先生本意。”

 丁原颔道:“我也是这么想可又担心鬼冢并不在白盐镇左近否则鬼先生这么做也未免太狂妄大意了。”

 苏芷玉赞同道:“不错以鬼先生的精明绝对不可能在鬼冢附近掳走二十多个少女不然鬼冢的具体位置早为天下人所知了。但白盐镇一行仍有必要也许那些人会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丁原抬头瞥了眼清朗的夜空寒月如钩星河灿烂丝毫没有了沙暴的痕迹他轻轻道:“但愿如此。”

 一直他并不相信天亦有情但这次他却宁可信了。

 三十多里御风而行也不过片刻白盐镇已然遥遥在望。

 夜凉如水当白天的酷热散尽后大漠的夜晚变得异常寒冷一座银色的湖泊镶嵌在黄沙深处犹如一枚宝石闪烁着粼粼柔光。

 白盐镇的住户不下数千多半是以贩制白盐为生星罗密布的土屋散落在绿洲上已进入了梦乡。

 镇子里却依然有灯火在游动原来是数十个壮年男子自组成的团练正在巡夜以防饿鬼再次光顾。

 丁原与苏芷玉收住身形悄然伫立在小镇东的一处土坡上站在这里足以将整个白盐镇俯瞰眼底。

 小镇里一片静谧偶尔传来的打更声伴随着夜风吹拂向远方的天际。

 苏芷玉注视脚下小镇轻声问道:“丁哥哥我们是不是先去找那些巡夜人问询一下也许能得着些许线索?”

 两人走下土坡刚到镇口丁原猛然停住脚步目光闪动在黑夜中搜索一番。

 苏芷玉低声道:“镇子里有一股血腥味道隐隐透着杀气。”

 丁原点点头回答道:“至少有十四个人两人一组散布在各处。”

 苏芷玉轻蹙秀眉道:“这可有些麻烦不过他们应与鬼冢有关。”

 丁原有成竹道:“我有办法。”

 他冲着镇子里朗声说道:“鬼仙门的徒子徒孙统统给小爷滚出来今天晚上便是你们的忌!”他的话音并不响亮却以浑厚纯的先天真气徐徐送出顷刻传遍白盐镇每个角落。

 那些巡夜的壮丁正自愕然不防各处的土屋中窜出十数条黑色身影无声无息如鬼魅一般向镇子东头。

 一时白盐镇中警锣大振人声鼎沸无数灯火次第亮起直比过年还热闹许多。

 丁原与苏芷玉见那些黑影扑将过来不由相视一笑。

 苏芷玉道:“丁哥哥我们先撤上土坡再来款待他们也好避免伤及村民。”

 那些黑影来得好快苏芷玉开口时这些人尚在数十丈开外等最后一字出口当先两人已到了近前。

 丁原傲然一笑道:“这里太小待小爷给你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埋骨头。”

 说罢与苏芷玉双双飞起身形几个起落重新回到土坡之上。

 两人有意隐藏实力以免惊退对方因此刚一站稳十数条黑影已接踵而至成扇面散开隐成合围之势。

 丁原扫视过这些黑衣男子果然有十四个之多俱是肌肤惨白隐现青灰之想是终年少见阳光与修炼魔功所致。

 一双双的眼睛犹如碧绿鬼火正自恶狠狠盯着两人手中的弯刀在月光里荧荧生辉散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当间一名中年长男子寒声道:“老子当是哪家的高人原来不过是两个刚断的娃娃居然也敢羞辱到鬼仙门的头上是嫌活得长了?”

 丁原在刚才黑衣人的一阵追击中已瞧出这些人的功底虽然不差可比起两年前的自己尚有差距更莫说如今了。

 他悠然伫立听得中年长男子自报家门不由心中暗喜。两的寻访眼下总算有了着落哪里还有空跟这些鬼仙门的徒子徒孙饶舌斗嘴?

 他嘿嘿一笑道:“玉儿替我阵。”身躯如风飞起连雪原仙剑也置之不用赤手空拳杀入黑衣人中。

 他知道这些人个个沾血腥皆非良善故此下手毫不留情眨眼便将其中两人毙于拳下。

 中年长男子显然是一行中的头领见状心头一凛知道遇见了强敌急忙呼喝道:“大伙儿一起上先宰了这小子再说!”

 余下的十二人呼啦一声围住丁原顿时刀光映月杀气腾腾却把那苏芷玉撂在了一边。

 苏芷玉好整以暇悠闲的站在外圈。

 她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丁原的对手又不愿意肆意杀生所以索让丁原放手施为解决这群穷凶极恶之徒。

 说起来这些黑衣人也非庸手在鬼仙门第二代弟子里也都算小有成就。

 可惜丁原与苏芷玉却不是任他们血的普通村民放之当今天6都属于翘楚人物哪还有他们猖狂逞凶的分儿。

 丁原体内大翠微都天真气飞转带起一蓬蒙蒙白光匹练般游走于重围中。十几把弯刀好似空架子总有偌大的空隙任由丁原驰骋纵横。

 伴随着凄厉的惨嚎一具具尸体从战团中抛跌出来圈内剩下的人更无斗志不约而同往四面逃散。

 苏芷玉飞身出手将两个朝南逃窜的黑衣人轻松点倒在地丁原也留下了另一个。

 惟独长中年男子依仗着高出同伴一筹的修为足不点地化作一溜黑烟蹿出二十多丈远。

 丁原也不去追心念微动唤出辟神鞭。

 三尺长的金鞭在空中清脆一响分成一十三节恰似一条金色蛟龙掠空而起直长男子背心。

 那男子闻得背后风声如雷光华如雾知是躲不过了。无可奈何里转身刀劈出只盼能阻一阻辟神鞭的来势。

 丁原心中冷笑大翠微都天真气一催辟神鞭镝鸣舒展复又一卷一锁铿然绞断弯刀。未等长男子回过神辟神鞭犹如大蟒身将他的身躯缚得结结实实。

 丁原朝着对方一招手道:“老兄还是回来吧。”

 那男子居然像受催眠脚下踉跄着向丁原奔来。

 他的心中且惊且恐运起浑身功力拼命想挣脱可辟神鞭直如附骨之蛆偏还生出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拽着自己往回跑。

 苏芷玉还是第一次目睹辟神鞭的威力惊讶道:“丁哥哥这就是你所说的伏魔八宝之一?”

 丁原微笑道:“不错它便是辟神鞭我刚刚才晓得原来用它捆人实在合适不过。”

 他真气一收长男子立时在面前停下问道:“老兄如何称呼?”

 长男子哼了声恶狠狠望着丁原道:“老子方不轨鬼仙门巫天尊座下弟子。小子废话少说给老子一个痛快。不过你杀了我们这多弟子又坏了门主大事只怕一样活不过多久。”

 在鬼仙门中如今的二代弟子排行为“不”字辈已算地位颇高了。

 方不轨之师巫行云是鬼先生同门师弟年近三甲子坐镇鬼冢“太幽殿”地位仅在门主之下。巫行云修为绝不逊于天6宗师级人物仅仅因为从未在天6公然面因而知者甚少。

 方不轨话说得硬朗豪迈但骨子里依旧含着一丝求生之意。若非这样也不必啰嗦上这么多句了。

 丁原不由冷笑说道:“我要杀你岂容你活到现在?”

 方不轨眼睛一亮诧异道:“你不杀我?”

 丁原问道:“你刚才说我坏了你们门主的大事。这‘大事’到底指什么?”

 方不轨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丁原冰寒的目光直刺到方不轨的心底徐徐问道:“是不是鬼先生昨掳了一名少女回来要铸鼎凝血这才命你们这些徒子徒孙四处搜罗处*女元供他铸鼎之用?”

 方不轨哼道:“你都知道了还问老子作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脸上忽显痛苦神情原来丁原恼他出言无状一收辟神鞭直勒得方不轨浑身骨节咯咯响动任凭他有四十多年的修为也难以抵抗。

 方不轨巨痛难忍不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有种就杀了老子这般折磨于我算什么好汉?”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疼得滴答落下背后衣衫弹指透。

 丁原微微松开辟神鞭方不轨连气却也骂不出声来。

 丁原微笑道:“瞧不出阁下倒是块硬骨头我便不再折磨你了。只要你将我们带到鬼冢阁下的性命也就算保住了。”

 方不轨并非笨蛋立刻恍然道:“你们是要来救那姑娘的?”

 苏芷玉颔道:“不错希望阁下能与我们合作彼此便可相安无事。”

 方不轨嘿嘿冷笑道:“你说得轻巧可知若是老子漏了本门的所在便是头一条的叛门死罪要遭七七四十九天饿煞火灼体噬心而死。”

 丁原摇头道:“你不带我们去鬼冢死的也不见得会好受多少。旁边还躺着三个活人我不信他们的骨头也跟阁下的一般硬实。”

 方不轨瞥了眼不远处倒在地上不得动弹的三名同门眼珠转动道:“两位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虽说你们的修为不错可鬼仙门千年以来从没人能够活着走出去。你们年纪轻轻就这样枉自送了性命未免可惜。”

 丁原猜知他心思已经活络只不过要探探自己的口风于是回答道:“阁下放心即便我们陷身鬼冢也不会说出你引路之事。何况到时真怀疑到你身上也大可往那些死去的同门身上一推了之。”

 方不轨沉思片刻道:“我只负责将你们带到鬼冢外围再往里就不成了。”

 丁原心念一催松开辟神鞭金光一隐收入袖口不见。

 方不轨惊疑不定的看了丁原袖口两眼突然手心出三缕妖的蓝光钉在地上三名同门的口。

 可怜那三人没死在丁原手中却眼睁睁瞧着方不轨以一手“煞箭”穿透自己的心脏连惨叫也无法出。

 这还不算完方不轨的嘴一撮出几点鬼火瞬间燃着周围的十三具尸体很快就只剩下白骨一堆。

 上丁原冰冷的眼神方不轨毫无羞愧坦然道:“没办法不这么做我一样会死。”说罢迈步朝前走去蓦地背后一凉感觉到一股庞大凌厉的剑气笼罩住全身只要稍有异动立时就是粉身碎骨之局。

 就听见丁原在身后淡淡道:“没办法不这么做我还是信不过阁下。”

 方不轨暗自恼怒可老命已掌握在对方掌心惟有忍耐。

 三人加快步履一前两后施展6地疾行术向西北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才有三、五十壮丁手持木铁叉、举着火把赶到可除了几堆白骨已不见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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